青门引 发表于 2019-9-3 09:53:06

赵铮妾侍朱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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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*,18岁,其父是安分守己的读书人,与刘妤柔之父为好友,得其荐入书院为夫子,其母因难产而亡,与父亲相依为命。长得清秀可人,明眸皓齿,自小受教,谈吐举止也算得体,却不安现状,轻视“不为五斗米折腰”的气节,认为“人往高处走”是可舍弃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,也正因此,不愿平淡度日,拒绝曾为其多次的说亲。数月之前,其父也病故,这使她更加坚定了出人头地的想法。刘父见其孤苦无依,带入家中住下,刘妤柔本就心善,又与其相识,便以平日寂寞,陪伴说话为由,常让她一同回府。一来二往,难免遇上同为出身寒微,却身居朝堂的赵铮,她开始萌生仰慕之情,更不愿放弃这个良机,她明白赵铮与刘妤柔的情深义重,却更相信事在人为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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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门引 发表于 2019-9-3 09:54:36

粗体为本人


懿贵妃·萧明意



=永和三年 三月初十=

【午后的正凝堂药味终于稍淡一些,不像清晨,浓郁得仿佛是化不开的一团雾。殿内高悬的帘幄镇日不敞,窗外明媚的春光自然也是半分不透,门可罗雀的未央宫就这样,一连寂寂了半载。殿中两座金狻猊香兽缓缓吐着香雾,悠然不知世事日迁,这一切发生地说快不快,说慢不慢,但到底是大不同了。】

【中宫日渐羸瘦,伶仃一影斜偎在床榻,已经丝毫看不出从前的模样,那个向来站在高处,神采飞动、顾盼倾城的人儿,永远留在了去岁的杲杲秋阳里,此后西风吹雨到,便眼睁睁看着她日渐一日地离我们而去。这半年来,接手宫壸事务,我甚少来与她商议,宫中便流传道,贵妃代越庖俎、执柄独断,唯我是不想拿这些俗事烦扰她罢了。深深禁苑,不乏钦仰爱戴她的,也有厌恶嫌憎她的,从前她皆不看在眼里,现如今,自然是更不放在心上。】

【宫人在榻前看座,却并未理会,而是挨着她在床边坐下,对视一眼,道】

这两日忙了一些,没来探望,不过听惠太医说,新换的药方还是有些起色的,到底是春和气瑞,助于调养。

【又握住她靠外的左手,只觉骨瘦嶙峋,冰冰凉凉的硌在掌心,无端令人胸中酸楚。】

英娘,你可想出去转转?我叫人备辇,遮上挡风帐子,里面再多铺几层锦被,也不走远,就到云绘轩那儿……眼下桃李正繁,赤阑雅艳,你瞧了定然欢喜。对了,带上铎儿一起,他说你都半个月不曾见他了,昨日还到我那儿哭来着。







皇后·朱幼青



【暮春之际轻寒薄暖,只我一直病着,太医道不可见风,正凝堂中便门窗紧闭,到处悬挂着妆蟒暗花帷幕,惟恐留了一丝缝隙叫春寒侵入,本就充斥着浓烈药味的寝室,经了宫人们的小心“呵护”反而愈加沉闷。常常一觉醒来,恍如身处寂静荒岭,身遭的宫娥内侍屏息静默,似乎整个大殿无论人或物皆如枯枿朽株,无复生意】

【梦魇缠绕的午后,我挣扎着自阿娴的泣血哀啕中逃回人间,入眼看到的却是鲜艳到不真实的云缎神幔,层层叠叠,仿佛一个不经意,它们便会化作阿娴颈上那条滑腻的长绫,紧紧将我勒住,直至气息不复】

【明华早已习惯了这般诡异,只安静地上前替我换下被冷汗浸湿的中衣,明珮跪在榻前,小心翼翼地将玉荷鹭纹炉顶揭开,取了一勺石叶香倒入香胆,香气缭缭带着丝丝清凉,须臾之间,恍觉这真实之境原比梦境更加凄凉寂寞】

【地砖上延伸而过的人影儿,伴着轻碎的脚步声或曲或直,影影绰绰走来的身影,在昏暗的殿中愈加模糊难辨】
阿娴……

【直待她一身绯红宫装在床边落座,四目相对之下,不觉戚戚然一笑】
我又将你看作了阿娴,你与她原本一点也不像。

【手心传来的温度叫我自混沌中醒来,宫娥上前将蜀锦缕金线缎绣花鸟臂枕搁到我手下,我半倚着身子极力往窗外看去,想看一看这杂花生树,羣鸎乱飞的暮春之景,却只看到糊了厚厚绿纱的纱屉子,那上面除了死气沉沉的三交六椀菱花,再无其他】
不了。
这无限春光,任它如何明媚烂漫,都与我无关了。

【枕边那折锦面字帖也不知翻过多少回,每每梦劳魂想伫结难舒之际,惟有靠着这些稚嫩的字体引日成岁地捱着,分明舐犊之爱深厚,却又只能忍痛不见】
他如今年幼无知,自是情未能专,难免于功课有所懈怠,既是闲暇也当用于温习,见我这将死之人有何益。你如今摄六宫事,也当好生管教他。







懿贵妃·萧明意



【去岁,尚且记得是新霜著瓦之际,朱家遽然传来了阿娴的死讯。印象中天真烂漫的女孩儿竟被世情之恶牵累到不惜以死明志,怎不叫人怅惋。斯人已逝,她无力挽回什么,便只好将自己囚入樊笼,从此春秋与她无关,天地与她无关,恐怕陛下也早与她无关了。】

【她不是头回喊错人,也不知与生病到底有无关系,总之惠太医叮嘱了要尽量顺她心意,便道】

罢了,你不想出去,我便叫人到外头折些花枝来插瓶,你赏一赏也是一样的。

【英娘素来个性执拗,我与其相识于髫年,性格迥殊,却难得彼此投缘,造物不同,可又先后踏入东宫。彼时她与殿下那般要好,攘人之美诚非我所愿,偏偏先帝硬做月老乱点鸳鸯,以至偌大东宫,宝殿瑶台无计,我却似乎寻不到方寸可以自容。然而这些欷吁旧事,皆已随默默流光化作前尘,少年夫妻的情深意笃也在其后无止尽的争执顶抗中消磨殆尽。他们朱家人大概脾性皆是如此,弓满易断至刚易折,殊不知天威赫赫不容冒渎,朱氏一门的陨落恰是最好的照证。决绝的人走便走了,留下的人空自煎熬。】

【铎儿是她的骨肉,亦是唯一尚可牵绊她的理由,不免总拿来策励她】

正是因为年幼,稚子哪有离得开亲娘的,我再管教也比不过你一句嘘寒问暖。

【见其神色郁郁,只好岔道】

今日初十,再过几天便是你的生辰,可没忘了罢?照理说早该操办起来,不过官家担心你身子吃不消,我也觉得宫室宴飨势必动劳甚多,纷纷扰扰于你养病不利,今次不妨就先免一回。

【言语或有虚实,情理属真,继道】

不过千秋令节,礼不可免,说到这儿,上回也同你提及过宫选之事,各地来的良家子眼下都已入了宫。毕竟都才十五六岁的年轻女孩子,初入宫闱唯恐曹柔她们规矩还没调教好,不敢轻易带来给你请安贺寿。我是想着让她们每人抄一份药师经随贺礼呈上为你祈福消病,心性如何正好也作考较,你觉得呢?







皇后·朱幼青



【五屏风式凤纹镜台中照映出的人影瘦削而憔悴,仿佛一切都是如此的黯淡无趣,惟有眼角那细腻缠绵的细纹张牙舞爪的在脸上肆无忌惮地绵延横亘。多年的深宫岁月不过是人生一场绮丽而又悲伤的春梦,大梦初醒时,那些曾经爱的、恨的皆似沤浮泡影,消散难觅】

【纵使是白日,纵使宫人们燃了十几支通臂巨烛,深阔殿中的一切在我看来依旧是晦暗不明】

【昔日千秋极尽奢靡之能事,阖宫欢娱百官献贺,我与天子于太液池赐宴设酺,又有梨园子弟吹弹歌舞,十里太液池绣帷相连,金石相辉,只闻凤箫龙笛之声,直如瑶台群仙宴。京都城中四处可见金碧相辉,锦绮相错之景,天子为显恩宠,令天下诸州休假三日宴乐,一时万民贺我母仪天下,自有闺中女子欣羡我得君王宠爱,朱氏一门烈火烹油之盛,十人九慕。那时站在顶峰俯瞰众生的我,又如何知道不过转瞬我便如一只失了羽翼的孤鸟,无声无息地自云端跌落,至如今谁还会在乎那蜷缩在黑暗深渊中动弹不得的断雁?】

【思绪回时,寥落凄寒一笑】
而今的千秋节不过是个笑话,何必叫那些女孩儿为我浪费心力。

【目光幽幽如一汪静潭,看着镜中那张落寞寡欢的面容,半晌方又轻轻一叹】
你既要考较她们心性便叫她们各自绣一方帕子罢。
豆蔻年华的女孩儿,何必用老气森严的佛经黏缚住她们。







懿贵妃·萧明意



【似乎某一瞬在她眼中看到了粲然划过的亮光,刹那又湮灭无痕】

混说什么,你是国母,她们皆都敬你仰你,谁不盼着一瞻你的风采。

【如今都道陆氏冠绝后庭,区区半载,阖宫仿佛都已然忘了曾经中宫也是椒房独宠,圣眷罔极。青铜铸史,吝于书写后宫女人的波澜转折,仅凭寥寥几笔就说尽其生而为人的一切。可我们都还活着,过去种种,是亲自趟过的河水,岂是轻易可以抹杀的】

那便依你所言,回头让她们每人绣一方帕子,呈过来还要烦劳您帮我一同选阅。

【从前皆是她爱逗我玩笑,如今换我想尽力博她一笑。示意随行侍女递来一只紫檀嵌玉长方匣,边道】

今早尚服局送来一套堆纱花儿,是我月初让她们加紧赶制出来的,这会儿应该都送到储秀宫了。天子后苑本不是人人皆能入选,她们年纪轻轻离家远道而来,每日教习也甚是辛苦,颇为不易,如此分发下去也算都沐浴过天家恩泽了。

【打开匣中亦是一支花簪,不过并非通草堆纱,而是以点翠造花,仿牡丹花样,色泽瑰丽灵动非凡。取出后倾过半身为她簪于发髻一侧,虽她此刻穿着素净毫无妆饰,但仍令人眼前一亮。转过旁边的凤纹镜台对着她,言道】

像不像你曾经戴过的那支?







皇后·朱幼青



【我已病了许久,终日守在这残灯梦断的殿中,眼力早已大不如前,此时能在镜中辨明的惟有颓败的神色与垂死挣扎的无奈,明华递过一面象牙雕花把镜,想让我看得清楚,我伸手去接,腕上套着的金镶九龙戏珠手镯在昏暗中仍不失精巧灿烂,却将手臂衬托地枯瘦如柴,一如枯叶死死攀附住枝干的颓唐,倏尔骇然,明华假作不知,垂首持镜跪在榻前,又令明佩捧了一盏玉勾云纹灯过来,我借着忽隐忽现的青灯细细打量起镜中的面容】

【形槁心灰的面目,再绚丽耀人的首饰也掩盖不了萎靡晦黯的颜色。虽含生气,实同枯朽——大抵如是罢,抬手触摸鬓角悬着的花簪,似曾见过?是了,很像我册后那日阿晟送给我的那支,彼时浓情蜜意大有海枯石烂,永刼同灰之势,可是后来因了阿爹一事,我恼怒之下当着阿晟的面将它摔坏,所谓的地久天长亦不过短短数载便化作凉薄无情,心中蓦然一酸,往事竟是如此的不堪,心底的哀楚也渐渐化作唇边的寂寂一笑】
很像。
可是……我已不再需要这些繁丽华贵的首饰。

【将那朵摇摇欲坠的牡丹取下,帐中徐徐生出春寒之意,庭中渐次起了风,沉寂的窗纱上依稀有了花叶乱扑之象,一时不由想起谐趣园中的桃花,此时应是灼灼缀满枝桠,依偎于缠绵春风中,芳菲缱绻】

【然而大约是心凉意切的无望,这一星缥缈情怀在莫可名状的旧日回忆中也不过瞬间便尽数消散】
阿意,我累了,你回去罢。







懿贵妃·萧明意



【见其意绪阑珊,如此消沉,一些话只好作罢,彼时又正好有宫人来禀,道曹尚仪正在昭阳殿候见,想是曹柔分完宫花前来复命了,便细声与她辞别】

那我就先回去了,你好生将养,且听我一句……时过于期,否极泰来。

【扶她躺下后仔细盖好了被子,欲行离去,回头又望了那云母帐内一眼,伊人已侧过身去,屏山斜展,绛纱垂簟,整个人通通埋笼在了那片参差阴翳中。】

——结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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